
文|幸福娃炒股配资评测网

杨绛先生说:“把忍受变成享受,是精神对于物质的胜利。”
我们每个人都像捧着一杯未冲泡的茶叶,起初,干涩微苦的气息扑鼻而来。
那是生活的原味,是责任的重压、琐碎的磨损、理想的延迟,以及种种不得不为的“忍受”。
我们蹙着眉,小口啜饮,以为这便是生命的全部馈赠。但杨绛先生那句平和却充满力量的话语,仿佛一缕穿窗的光,照亮了杯底——“把忍受变成享受,是精神对于物质的胜利。”
这轻轻一言,揭开了一层我们习焉不察的帷幕:原来那粗糙的“忍受”,竟可以被精神的巧手,编织成温润的“享受”。
这并非自欺欺人的麻痹,而是一场静水流深的内在革命。
何谓“忍受”?它像一层粗粝的麻布,紧贴着我们的日子。是晨起困倦却必须奔波的脚步,是深夜灯火下未竟的文稿,是人际交往中不得不咽下的委屈,是与自身局限漫长而无言的对抗。
它是物质的、沉重的,带着命运的刻痕与现实的硬度。我们以为,生活便是由这些密密麻麻的“忍受”经纬交织而成,我们负重前行,偶尔喘息,已算幸运。
在这里,精神是匍匐的,被物质的重担压低了头颅,目光所及,尽是生活的尘土。
“变成”二字,却是一个奇妙的枢纽,一道隐秘的窄门。它不是魔术,让苦楚瞬间化为蜜糖;它是一场化学,需要精神的温度与时间的催化。
杨绛先生所指的“享受”,绝非纸醉金迷的感官沉溺,那仍是物质的奴隶。
她所说的享受,是一种清澈的愉悦,一种笃定的安宁,一种在平凡甚至苦涩中,品咂出生命深度与存在意义的能力。
这享受,源于精神的“胜利”——不是征服外物,而是超越了对苦难的被动感知,重新定义了自身与境遇的关系。
明代洪应明在《菜根谭》中言:“咬得菜根,则百事可做。”这“咬”,是忍受;而能从中品出“百事可做”的笃定与希望,便是精神初显的胜利了。
菜根仍是菜根,未曾改变,改变的,是咀嚼它的那颗心。
精神如何能赢得这场胜利?我以为,首在“接纳”的智慧。非是消极的认命,而是清醒的洞察。
如实地看见生活的全部质地,包括那些粗粝的颗粒,不涂脂抹粉,也不呼天抢地。
接纳,意味着停止无谓的对抗与消耗,将原本用于挣扎的能量,收回内心。
这正如《中庸》所言:“君子素其位而行,不愿乎其外。”安于此刻所处的“位”,并非不思进取,而是先与当下的真实和解,在此基点上,行动才有了扎实的根。
当精神不再被“为何是我受苦”的愤懑撕扯,它便腾出了空间,获得了平静观照的自由。
继而,是“转化”的工夫。这是精神最精微的创造。如同一位沉静的匠人,面对一块粗朴的木料,不嫌弃其歪斜与结节,反而借着纹理,顺势雕琢。
生活的“忍受”,便是这块木料。那份不得不做的工作,是否可以成为淬炼心性、涵养耐心的道场?那场避不开的纷争,是否可以成为观照人性、练习宽容的契机?
那阵袭来的孤寂,是否可以成为内省深思、与自己坦诚相对的宝贵时光?精神在此刻,不再是被动承受的容器,而成了主动赋予意义的光源。它将外部的“施加”,转化为内部的“修为”。
物质世界的“苦”与“累”,其性质并未改变,但它们经由精神的透镜,折射出了不同的光彩——那是成长的光彩,坚韧的光彩,理解的光彩。
这便是“回甘”的奥秘:茶,还是那盏茶,但品茶的舌与心,已能越过最初的涩,抵达深藏的醇。
最终,当“忍受”真正“变成”“享受”时,我们抵达的是一种“自由”的境界。
这种自由,不是为所欲为的外部逍遥,而是“从心所欲不逾矩”的内在从容。
物质的束缚依然存在,命运的不可测并未消失,但精神已能如静水深流,不为所动,亦或随物赋形,圆融无碍。
此时,人便不再是境遇的囚徒,而成了自己生命体验的创造者与欣赏者。
那份“享受”,便是对这创造与欣赏本身,所生发的深沉喜悦。它超越了感官的短暂刺激,成为一种稳定而丰沛的生命底色。
杨绛先生的一生,便是这番境界最温润而坚韧的注脚。世事沧桑,风雨如晦,她始终以极致的朴素与从容,守护着内心的澄明与丰饶。
她那“坐在人生边上”的平和叙述里,我们读不到对苦难的渲染与控诉,读到的是一种将沧桑阅历沉淀为智慧珠玑的安然。这安然,便是精神胜利后,那无可剥夺的“享受”。
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之杯中,或许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“苦茶”。它可能来自工作的重压、家庭的牵绊、健康的忧虑,或仅仅是时代奔流裹挟下的迷茫与倦怠。
当我们开始尝试,不再仅仅“忍受”它的涩,而是学着以精神的温度去“冲泡”它,以接纳的胸怀去“盛载”它,以转化的智慧去“品饮”它——我们或许终将发现,那深藏的“回甘”,一直就在那里。
它不是生活额外的奖赏,而是精神觉醒后,对生命本身最深情的礼赞。
这场胜利,无关外界,只在方寸。那杯中的滋味,终究取决于,我们选择以何种姿态,饮下这必然与偶然交织的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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